诸大建:学术评价要有“影响力”导向
发布时间:02-25-14

  做学者做研究,经常要评价他人或被他人评价。时下流行的一种情况,是把拿到研究课题的大小和多少作为学术绩效的衡量标准。于是,类似各种官位,研究课题也被分出大小尊贵各种等级。
  虽然我也拿过国家级的重大、重点课题,但是内心里对此一直不是看得很重。我认为,在学术绩效的衡量和排序上,论文是否被高频次引用,应该重于论文是否在同行认可的高等级杂志上发表,而高等级杂志论文又应该重于课题的大小和多少。为此,我曾经提出过一个评价学术影响导向的公式,“学术绩效=引用/课题=(引用/论文产出)×(论文产出/课题)”。因为,在我看来,引用和论文对于评价“学术投入”和“学术产出”而言,都是重要的关键变量。而在中国目前的学术发展状况下,学术评估更应该强调产出最大化,而不是投入最大化。由这个公式,可以讨论三种不同的情况。
  正常的情况是,既有一定数量、一定层次的课题,又有相匹配的论文产出以及一定的引用。拿到课题特别是国家级的课题,当然是有学术竞争力的证明。但课题只是经费投入,重要的是能否将课题经费投入转化为有新意、有质量的研究成果,发表被同行引用或者被社会采纳的论文。因此,无论是自己拿到重大研究课题,还是评审他人的学术业绩,我总是很关注这些课题、论文与其被引用的情况之间是否匹配、有多匹配。我把所谓“三有”,即有课题、有论文、有引用,看做判断学术研究绩效如何的基本标准。
  低绩效的情况是,拿了课题甚至重大的课题经费,却没有拿得出手的论文产出,发表的论文在同行中影响寥寥。这就是所谓“课题投入最大化”。遗憾的是,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国内一些学术牛人甚至院士的身上。我曾经作为评审专家,参加过一项重大课题的招标答辩。有一位申请者的名气不小,号称多次参加过该领域国家级别的政策咨询,但是其发表的论文成果并不能让包括我在内的评委有充分信心。由于评审主持人给以支持,该课题最终以微弱多数中标,获得几十万元的经费资助。后来进入通讯评审阶段,我发现其质量果然离原来预期中的成果要求很远。其成果中既没有获得同行认可的高等级杂志论文,也没有同行对其研究成果的引用。他东拉西凑交得最多的,是一些与课题本身关系并不很密切的学生论文或教材著作。他说自己在课题研究过程中对国家决策做出了贡献,但是并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明。我当然没有对该课题做出肯定其成果的评价,但也懊悔当初没有把好关,浪费了纳税人的钱财。
  高绩效的情况是,没有获得课题经费,却发表了高等级的论文并且被高频次地引用。如今,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学者学术生涯的初期或者学术生涯的后期,这一点不无发人深省。前者是资历不足或者积累不够还拿不到课题,后者则是课题不再需要成为自己学术实力的检验标准或者证明。就拿我自己来说,1998年—2000年,我发表的两篇国内最早的关于循环经济的论文,就是在没有课题资助的情况下产生的。有幸的是,论文在“中国知网”上的累计引用已分别超过500次,成为国内循环经济研究领域的基础性文献。后来我再获得国家级重大课题经费资助,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研究积累。因此,我一直认为在没有课题资助的情况下,有好的论文和好的被引用量,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“产出最大化”,才是真正低成本、高效益的学术绩效。
  有了上述想法后,我在学术生涯的整个生命周期,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,都希望在学术评价中能够实施以“影响力”为导向的评价准则,而不是只看研究课题的多少和大小。对于年轻一代学者,我常常给出这样的建议:在学术生命的开始阶段,要努力在没有课题资助的情况下写出有影响、高等级的论文;在学术生命最长的中间阶段,要用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回报可能日益增多的课题资助;到了学术生命的高级阶段,要彻底摆脱用课题大小多少作为衡量标准的“学术GDP化思考”,更多地关注如何做出有价值的研究成果。

 

  
  来源:【解放日报】

      https://newspaper.jfdaily.com/jfrb/html/2014-01/22/content_1137242.htm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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